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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中行乐月中眠

【曦瑶】秋意凉 (蓝漂亮生贺一发完)

甜的,不要被标题骗了_(:з」∠)_

——
金光瑶听了蓝曦臣一长串叙述后,再次对蓝氏的刻板刮目相看。


“家里人不一起庆生吗?连点特殊的吃食也没有,”他惊讶不已,忍不住再次询问。


“一个人的生日,同样也是母亲的受难日,怎好大张旗鼓地庆祝。况且,年岁越长,离孩童的蒙昧期越远,所担责任也越大。在蓝氏家规中,生辰不是个聚众庆贺的日子,而应是梳理过去,打算未来,认清责任的关键结点,”蓝曦臣不急不缓地说道。


金光瑶面上恭敬地听着说教一般的解释,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几句,蓝氏真不愧是有名的存天理灭人欲,连生辰都能过得不似常人如此清奇。


他小时候可期盼着过生辰了,因为可以吃到阿娘亲手做的一大碗长寿面,里面还有两个煎蛋,都是平时享受不到的,思姨也会送他街市上卖的糖果,有时候甚至是数目不多的碎钱。


只是离了母亲之后,就再没人给他过生辰了。


“蓝氏之人的生辰,总归是在长辈面前总结过去,所行所为是否有违家规,在修为或思想上有哪些进步……大约是这些,至于吃食,”蓝曦臣眉头微蹙,似乎极力回忆自己过生辰时与平常的不同之处,最后得出结论:“好像……同往日无甚区别。”


金光瑶不表态度地嗯了一声。


他就知道!


对比自己曾经拥有却失去,蓝曦臣似乎从来没感受到过生辰的快乐与满足,一时也不知道谁比较惨一些。


两人带有目的性地围着云深的景行园转了一圈。曾经,这是云深观景的地方,由于景色宜人、淡香沁人心脾,也会有弟子到这里晨读。云深被烧之后,此处就变得面目全非起来,地皮裸露了一大块,就像丑陋的补丁一般,焦黄的土壤上寸草不生,幸免于难的灌木丛也蔫了头,毫无生气。各种云深特有的奇花异草、百年古木、异鸟灵禽都付之一炬,光秃秃的枝丫配上萧瑟的秋风,让人看了唏嘘不已。


真是一个秋意萧索。


蓝曦臣天性温雅,一草一木皆不忍戕害,行至此处,不免怅然叹气。


“云深仙气盎然,实乃上天眷顾福泽之地,”金光瑶同蓝曦臣并肩而行,忍不住宽慰道,“再移些奇珍异草来,只消些许时日,定能恢复如初。”


他们正巧行至一棵参天古木下,那生着瘤虬的粗糙树皮,饱经岁月洗礼,每一道刻痕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。经过一场大火,仿佛老态龙钟的长者,颓然的样子似乎昭示其即将不久于人世。


蓝曦臣不知思及什么,少见地没有回金光瑶的话,修长的食指微伸,爱怜地抚上了老树的躯干,似是百感交集。


金光瑶被这种莫名的惆怅气氛感染,也闭口不言,迎着秋日柔和的阳光向树冠望去。


“再怎么复原,都不是以前的了……”蓝曦臣喃喃道。


“这棵树,要拔掉吗?”金光瑶小心翼翼地问。重建工作马上要进行到景行园,古木显然已经死了,与周围整体格调不搭,怕是最终留不住。


蓝曦臣沉默良久,终道:“拔了吧……”


金光瑶点点头,刚想往前继续走,却被蓝曦臣拦下了。


“前日姑苏落了秋雨,前方路都是损坏的,泥泞不堪,”蓝曦臣温声提醒道,“阿瑶,莫要往前走了,别湿了鞋袜。此处规划,我一个人思量就好。”


金光瑶心中泛过一阵暖意,就算他二哥此时有些低沉,这种温柔都是骨子里不曾改变的。


有意想缓解一下气氛,金光瑶微笑道:“二哥,此处,你想改成什么样子,需不需要三弟我从金鳞台讨来几株金星雪浪?”


“你近日来诸事缠身,还总是不厌其烦地跑来云深帮忙,辛苦了,”蓝曦臣无奈地笑了,“这点小事,不用劳三弟操心了,再说,以云深的气候,金星雪浪在室外断然是养不活的。”


“那我改日下山看看,可有什么花树适宜栽种,”金光瑶笑着抬头望向蓝曦臣,“为兄长分忧,本来就是我该做的,二哥跟我客气就见外了。”


“你啊……”蓝曦臣轻轻摇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变了个话题,“云深芷园的血竭收了,左右用不了这么多,你带一些回去罢,权当做你在这里操劳半月有余的谢礼了。”


血竭……


金光瑶愣了片刻,随即被蓝曦臣不动声色的关心与温柔包裹得全身一暖。


第一,血竭才不会一收一大片,这东西珍贵得很,断然不是蓝曦臣口中“左右用不完”。第二,血竭治疗外伤有奇效,而自己软罗乌纱遮盖的地方,正巧多了几处伤疤。


金光善打的,金夫人砸的……


蓝曦臣不知如何知道的这些事情,还顾及自己的面子,不曾挑明,关怀之意如同春雨一般润物无声,连赠药也变着法说成谢礼。


金光瑶吸了吸鼻子,“多谢二哥”四字就要脱口而出,却看见蓝曦臣对那苍木频频回头,忽然心生一计,拉住蓝曦臣道:“二哥,我可以不要那血竭,只希望二哥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
“你说。”


“把景行园的重建交给我,你这几日都不可以过来,也不可以看,”金光瑶有些紧张地盯着蓝曦臣,有些怕他一下就识破自己的心思。


“交给你?”蓝曦臣诧异道,“这……也不是不行,只是你又要受累。”


“不妨事不妨事,”金光瑶连忙说道,“最近也不是特别忙,要不也不会三天两头往云深跑。”


蓝曦臣思索片刻:“好,这也算不得什么要求,那血竭你也拿上吧,不然……不然二哥便不答应了。”


“行,”金光瑶笑道,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,三弟这就去收那血竭去了。”


蓝曦臣望着金光瑶嘴角的弧度,自己也不觉浅笑,心里的阴霾稍散了一些。他不清楚金光瑶要那园子的修建权做什么,也不担心他搞出的花样不和自己心意,他总是相信他,也体谅他的难处的。


这几日,他为重建云深焦头烂额,日子一晃便到了十月初,秋意又凉了些许,再有几日便是自己生辰了。他倒不是期待,只是这会也该想一想一年来所做所为有哪些不妥,有哪些可以改进之处,汇报于叔父了。


金光瑶这几天行踪越来越神秘莫测,整日往景行园跑,见了自己打个招呼就走。虽然好奇,可蓝曦臣也不急,耐着性子等完工的那一天。


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,一眨眼,蓝曦臣生辰和深秋一并到了。


黄昏之时,一桌简单的饭菜,几段深刻的总结与剖析,自己便又长了一岁。


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没有看见金光瑶。


蓝曦臣一边思忖是否是兰陵有什么要事,金光瑶脱不开身,一边向寒室踱步。天色不是太好,云深的晚霞本是一绝,今日都被层云遮住了,连落日也看不到。带着秋意的凉风掠过他的发梢,蓝曦臣的心绪没来由地有些不宁。


走着走着,背后突然响起了有些迫不及待地一声。


“二哥!”


蓝曦臣吓了一跳,连忙转头,只见金光瑶背着手站在身后,面带笑意,眼神中透露着神秘与狡黠。


“阿瑶……你怎么这会过来了,”蓝曦臣讶然。


“二哥生日快乐!”金光瑶身子向前倾了三分,接着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。


一个黑木食盒稳稳拖在两手之上,金光瑶将盖子打开一条缝,汤面的香气就同蓝曦臣撞了个满怀。


“这是……”蓝曦臣盯着食盒,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

“长寿面啊,我跟二哥提过的,”金光瑶将食盒往蓝曦臣跟前送,“送与二哥,我亲手做的,找山下人借的厨房,刚做好还热乎着呢,二哥趁热吃了吧。”


蓝曦臣心中不知泛过了一阵怎样的情绪,迟疑了片刻才接过食盒。


按道理说,蓝家人饭后便不可再饮食了,但是……


“多谢,”他接过食盒,温和地笑了笑,将金光瑶往寒室引,“进屋吧,外面冷。”


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,在矮桌旁坐了,蓝曦臣才再次打开盒盖,食物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略显空旷的房间。从汤里升起一股热腾腾的蒸汽,白雾散开,碧绿的菜叶点缀在偏米黄色的面条中,上面还盖着两个黄腾腾的煎蛋,被烧到刚刚好的程度,蛋黄色明饱满,鲜嫩欲滴,欲破未破,实在是让人胃口大开。


明明刚吃过饭,蓝曦臣竟然觉得饱腹感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。


说起来,以前逃难在云梦,他是吃过金光瑶做的饭菜的,那时候食材不多,也缺少开胃的佐料,金光瑶却能像变戏法一样,把平平无奇的食材做得堪比知名酒家的摘牌菜。故此,那段时间蓝曦臣虽然憔悴,却并未消瘦许多。


算起来,已经有一两年没吃过金光瑶手下的人间美味了。


今天是自己生日,破一次无关紧要的规矩也没什么,大不了明日把该抄的家规补上。


蓝曦臣偷偷地想,不自觉已经拿起了筷子。


他瞟了一眼金光瑶,他三弟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期待着面食入口的那一瞬。蓝曦臣思忖片刻,觉得金光瑶此时应是什么都没吃,就欲起身拿个碗与他共享一碗面。


“二哥,你怎么了,可是长寿面不合心意,”金光瑶见蓝曦臣站了起来,立刻紧张道。


“不是,阿瑶一定是忙活到现在,什么东西也没吃吧,”蓝曦臣温和地笑笑,“我去拿个碗,你跟我一起吃吧。”


“不行不行!”金光瑶慌忙拦下他,“长寿面整碗面条只有一根,寓意长命百岁,别说分给别人,最好连咬断都不要。”


“只有一根?”蓝曦臣惊讶地盯着满满一碗面条,由衷感叹金光瑶手艺是真厉害。


“好吧,那我自己吃,”蓝曦臣对着金光瑶眨眨眼睛,“一会带你到山下,二哥请你吃饭可好?”


金光瑶高兴地点着头:“好啊,恭敬不如从命,劳烦二哥破费了。”

蓝曦臣便不再言语,认真对付起面条来。他用筷子挑起长寿面的一端放入口中,面食的香气混着菜叶的清香和蛋花的油香,一同卷入了舌头,让他不由好奇金光瑶明明在兰陵也不怎么亲自做饭,不知为何手艺又进步了不少。


面条劲道却不至于累牙,连温度都是刚好。蓝曦臣按着金光瑶所说不把面条咬断,只是用筷子把长长的一根往嘴中送,小心翼翼地把末端咬碎,保持外边的部分完好无损。这件小事情看起来容易,做起来却有些困难,蓝曦臣又是第一次吃,没坚持多久,面条就断了。


“好难啊,”蓝曦臣惋惜道,又带有玩笑意味的说道,“若一根面条代表长命百岁,我这从不到一半处咬断算什么?刚过而立之年便早逝了?”


“这话怎么能乱说呢!”金光瑶微微带着责怪地语调说道,恨不得捂上蓝曦臣的嘴,“寻常人家的盼头罢了。二哥修为高深,自当长命百岁,怎是他人可比?”


“那就借阿瑶吉言了,”蓝曦臣笑道,便继续吃面,不再言语。


金光瑶知道蓝家人食不言的习惯,就一个人单手托着脸,神秘地说道:“这是第一件礼物,还有第二件哦。”


蓝曦臣从一层雾气中抬起脸,目光中流露着求知的意味。


“前几日不是让二哥把景行园的重建任务交给我了吗,”金光瑶移了移身子,向桌前靠近了几分,“今天便是二哥验收成果的时候了。”


言罢,故作神秘,十分有耐心地等着蓝曦臣解决完一大碗面条。


秋风猛烈地敲打起寒室的窗户,蓝曦臣吃饭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,它便成了静默寒室中唯一的声响。


可能要下雨了……


蓝曦臣望了一眼窗外,回眸时却看见金光瑶心不在焉地望着书桌上的一沓卷宗出神。


这会不是起灯的时候,房间里因为阴天的缘故却显得有些昏暗不清,从窗纸外透来的光线弱了好几个度,洒在了金光瑶的侧脸上,高挺鼻梁遮去了映在左脸的光线,五官显出一种不分明的美感。


蓝曦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他,只是忽然被勾了视线。猛然回过神后,连忙扒了几口面条,心跳却乱了一拍。


他把这种感觉归结于,窗外的风声扰得自己心绪不宁了。








一碗面条见底时,大风带着秋雨不期而至,凌乱地砸上了窗户,突如其来的声音终于将金光瑶从纷繁的思绪中拽回了现实。他像是忽然被针扎了一样,猛地站起身。

“什么声音!”双眸中忽然闪出惊慌的意味。

自然是雨啊……


蓝曦臣当时正嚼着最后一口面条,没来及回答,但答案显而易见。

谁知金光瑶起身就开了门,当场与暴雨来了个亲密接触,撞得他一个趔趄。


蓝曦臣没有特别大的反应,只是稍稍感叹姑苏的秋雨竟如此猛烈,甚是少见,一转头却见金光瑶一个猛子跑了出去。


“阿瑶!你要去哪?”


蓝曦臣顾不得食不言,也顾不得不可疾行,随即起身去追。


跑到门口时,只见远处金光瑶的身影越来越小,迅速成为暴雨中的一个黑点。蓝曦臣连忙掐了一个避雨诀冲进雨中。


身上虽不沾水,秋日凉意却是实打实的,见缝插针地钻进蓝曦臣的袖口领口。


不知不觉间,姑苏秋意已如此之深。


转了几个弯,蓝曦臣便知金光瑶要去往何方了。


这是往景行园的路。


这难道是吸引自己去看第二份“大礼”的手段?


蓝曦臣一边猜测,一边缩短了与金光瑶的距离。


果然,跑到景行园纵横的小路前,金光瑶就停了,抬头迎着暴雨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

蓝曦臣赶到时,马上被焕然一新的园子夺去了目光。这里已经被改建的像模像样,移栽的树木苍翠欲滴,正逢此时节开放的花朵大放异彩,给晦暗的风景增添一抹亮色,假山怪石布置得当,整体构造颇有新意。园中还多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听雨廊,整体色调都跟云深景色相称,并不显得突兀。


既有心意还有新意。


布置者下了多大功夫,蓝曦臣一看便知。


秋意再凉,也盖不过心中的暖意。


蓝曦臣快步上前,一手搭上了金光瑶的肩膀,关切道:“阿瑶,你突然跑出来做什么?若是想让二哥看改建的结果,直说就是。你做得非常好,二哥都不知道如何谢你了。”


“不是……”金光瑶指向了园中静默站在一角的古木,“那上面……”


蓝曦臣随着金光瑶手指的方向望去,发现园子里已经被大火损毁的百年古木不但没有被挖去,竟然还抽出了绿叶,在风雨中岿然不动。


刚觉奇怪,再仔细一看,那绿叶……似乎有些问题……


蓝曦臣视力极好,立刻判断出来那叶子不是真的,而是绢布染了色。不由得再次赞叹金光瑶的巧妙心思。


“你做的是吗……”他欣慰地笑了,“想要替二哥保住古木,这倒是一种不错的方法。”


“嗯……除了那绢布叶子,我其实还挂了别的东西,”金光瑶眉头不展,话里也似有惋惜之意,“千算万算,怎么也没想到二哥生日这天会下雨,都弄没了。”


“你还挂了何物,”蓝曦臣淡淡地笑着,伸手拉过了金光瑶的肩膀,将他往回带,“若是被雨水冲走,也不必挂心,你的心意二哥领了。只是莫要站在雨里了,仔细别冻着。”


出乎意料地,金光瑶没有顺着蓝曦臣走,三步当作两步地跑到了老树底下,弯腰拾起了一团被雨水打湿的白花花的东西。蓝曦臣也跟过去,才发现金光瑶手中的是湿透了的宣纸,再一瞧,树底下落了很多这样的东西。


“这上面……原是有字的?”蓝曦臣眼见金光瑶把糊在一起的纸展开,一团墨迹在上面,于是不确定地问道。


“对啊,生日祝福呢,”金光瑶不满意道,“我求了好多人写的,做成小签挂在树上,还系了风铃,就这么没了。”


“求了很多人写的?”蓝曦臣讶异道,他并不觉得他与这么多人有过深交。


“也不是求,”金光瑶扬了扬眉,惋惜的情绪才稍微淡了些,“二哥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,我一说意图,好多人争先恐后给我送签呢。比如临安王氏的那双姝,景山何氏的大小姐,汝宁刘府的小女儿,还有……”


“行了行了,”蓝曦臣被金光瑶闭着眼睛念出的那一长串名字逗笑了,感情金光瑶是替他装了满树桃花在树上啊,那这纸签不要也罢,随即打趣道,“你明知道我忙得焦头烂额重建云深,无心于此事,还给我整了一树桃花回来,又弄在了蓝氏的这百年古木上,实乃大不敬,该罚!”


金光瑶听见“该罚”、“大不敬”这词,打了个哆嗦,以为自己闯祸了,可又瞟见蓝曦臣的表情不似生气,才放下心来,装作没好气的样子:“我辛苦弄来的,而且是自己一个个穿孔系绳绑上去的!二哥不领情也就算了,说什么‘不敬’、‘该罚’来打趣我,以后生日,你自己对着蓝老先生过吧,我走了。”


言罢,转身欲走。


蓝曦臣慌忙一把拉住他,无奈地笑了:“阿瑶怎么了,怎么连句玩笑也开不得。”


“不是我开不得,各家仙子的祝福都在上面写着呢,一下雨可好,你就不想知道她们写了什么,又是如何看待你的吗?”


“这些都不重要,我也……并不想知道,”蓝曦臣淡漠道,“与我不想干的人,我其实不愿花过多时间去了解……”


这堪比秋雨一般凉薄的话语,让金光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。


蓝曦臣顿了顿,又说道:“我只想问一句,你写了吗?”


“我?”金光瑶疑问道,随即轻轻点点头,“自然是要写的。”


“那你写了什么?”


金光瑶忽然支吾了起来,当初写时没有多想,觉得反正蓝曦臣不会一个个看,而且自己也不用当面念,但……现在让他对着蓝曦臣说,就有点……


“写了……”


“写了什么?”蓝曦臣催促道。


“咳咳……现在想来有些肉麻,不似大男子所说,”金光瑶尴尬道,“算了吧。”


“不行,必须说,”蓝曦臣侧跨一步挡在金光瑶身前,“一字不差,复述。”


这近乎命令一样的要求弄得金光瑶不知所措,试图转移话题:“二哥,我冷,我们回去吧……”


“说完再回去,”也不知是怎的,蓝曦臣一反常态没有答应金光瑶的央求,只是用身子挡住了风雨,将金光瑶困在自己与树干之间。


金光瑶发现蓝曦臣认真起来比蓝忘机还要威严几分,被逼无奈,只得叹了口气,背出了自己所写的话语。


“二哥。我自觉……幸运,能如此唤你。于云萍初遇,自射日相知,在供台相拜。我一路走来,也算诸多艰险,幸有二哥相助,才每每化险为夷。希望你我二人能一直携手同行,毫无猜疑,扶持……余生。正值二哥生辰,阿瑶祝二哥诸事顺利,平安喜乐。”


说到最后,声音已微不可闻。


金光瑶刚想抬头看看蓝曦臣是何反应,谁料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上身,男人由远及近的鼻息就在他耳畔,周围的温度忽然上升,荡开了秋雨的凉意。


平常,蓝曦臣大概是不会做出有些逾越的举动的。


“还冷吗?”


他就在金光瑶耳边低声询问。


蓝曦臣正常的声音清亮温煦,刻意压低声音又显得颇有磁性,就像小动物的爪子一样挠得金光瑶心里泛痒。


他知道自己不该进一步沦陷下去,可他没有任何办法。


他根本抵挡不住这种在他生命里罕见的温柔与关怀。


他甚至连这个人的声音都抵挡不住……





金光瑶用力摇了摇头,竟有些贪婪地吸了一口蓝曦臣衣服上的味道。

做完这件事,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。


这种下意识的举动是万万要不得的……


但,就这一会……就任性这一会……因为实在太冷了。


金光瑶对自己说。将脸埋到了蓝曦臣的衣服里。



“以后不必搞这些虚礼,”蓝曦臣意指树上的那些纸签,“有你那碗长寿面,还有你这段话,就够了,二哥便满足了。”

他将金光瑶从自己的怀里捞了出来,温言道:“单单是你本人,已经是二哥最好的礼物了。”

“我?礼物?”金光瑶笑了出来,这是什么比喻。

“在云萍遇到你,就是上天给我的,最好的礼物了。”


金光瑶不笑了,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蓝曦臣,喃喃道:“二哥……”


“这也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生辰,”蓝曦臣认真道,“阿瑶,谢谢你。”


金光瑶半晌失语,最后却说:“二哥,我反悔了。”


“反悔……什么?”


“我还是冷,都怪二哥让我站在外面那么久!”


话音刚落,他笑着再次扑进蓝曦臣的怀中。







因为十月里这个特殊的日子,金光瑶的秋意后来再也不曾凉过。









蓝曦臣亦是。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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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发现了,我写甜文没有虐文得心应手,要不以后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吧(认真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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