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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中行乐月中眠

【曦瑶】乱心 (上)

训诫预警!训诫预警!

ky退散!不懂不要看!不接受谈人生!



01

金光瑶定定看着他,半晌,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,又像是放弃了什么,冷静地道:“是。”



他昂起头,神情之中三分骄傲,三分坦然,三分隐隐的疯狂,道:“我和他们,当然是不同的!”



聂明玦被他这幅神情和这句话激怒了。



他提起一脚,金光瑶竟然丝毫没有防备,也没有躲闪,被他正正踹中,直接后仰着摔向陡峭的金边玉阶梯。



聂明玦低头喝道:“娼妓之子,无怪乎此!”



那四个字像铡刀一样几乎将金光瑶拦腰折断,他感觉不到腹部的疼痛,也产生没有即将再一次经历从楼梯上滚下的阴影和恐惧,只有往枯草堆丢火把一般瞬间点燃的怒火。但那火是冷的,就像水边老坟头飘荡的鬼火一样,菟丝子般绞缠着目标,在黑暗的夜里孤寂凄清地烧着,没有温度,只看得人不寒而栗。



杀心,确实是起了。



可他又异常平静,明明即将从最高台当着这么多家奴家仆的面跌下,却没有流露半分挣扎和窘态。连民间的三岁小孩都知道敛芳尊怕赤峰尊,聂明玦对他动辄打骂从不留情面,今天这一回又算得了什么,不过是他金光瑶又多了一件沦为别人饭后笑谈的丑事。



可他真是受够了所有人强加在他身上的、只为单方面出气的暴力。砸到额头上的茶杯,踢到腿弯处让他直接跪下的凳子,几乎将他鼻梁骨折断的拳头,还有谁都可以朝他丟掷的眼刀……



真是受够了……这些人到底以为他们算什么?!



不过是进入死亡倒计时的名字而已。



金光瑶被这一脚踹向半空,又向下降落,弹指之间脑中掠过一系列剪影,终于等到身体和锋利的阶梯棱角接触的那一刻。皮肤像是被切开一样疼,他已经滚过一次,知道接下来这种在刀尖上躺卧的痛感还会源源不断地袭来,他连护住头部的机会都没有。



视线中高高在上的赤峰尊身影逐渐缩小,金麟台的斗艳厅再一次变得遥不可及,金光瑶看见辽阔的澄空和北归的飞鸟,然后……



然后忽然眼前一黑。



不是他伤到眼睛磕瞎了,而是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,紧接着连刀割的痛感也被钝化,好像自己多裹了一层棉花一样。



当然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团棉花,因为金光瑶感觉锢他的力量越来越紧,明显是被人抱着了,除了身体撞在石阶上的声音,他还能听见杂乱的心跳。



这个味道金光瑶很熟悉,平常只能在某个人周围闻到淡雅的清香,如同山涧石上流一般不着痕迹。只有离得非常近,味道才变得有色彩起来,明明应该属于同一种熏香,远近之味却完全不相同。金光瑶有幸能尝到第二种更加刻骨的味道,还是那回被按在那人怀里责罚得来的“福利”。



两个人的距离再没有比那时,再没有比此时,更近过。



金光瑶抱紧了保护他的“棉花”,吞进腹中的各种情绪却抑制不住地涌向喉边,他再一次将情绪外显,只是冰冷的火换了颜色和温度。



失重的感觉很快消失,一道灵力给了二人缓冲,他们马上在一个较缓的平台处停了下来。



“阿瑶,你伤着哪里没有?”



这紧张关切的声音像是清晨来敲开他窗户的光线,弥散而柔和,金光瑶虽然尚处在天旋地转当中,但他不用睁眼也知道,蓝曦臣一定在他身下压着。



“我没事……二哥你其实……”金光瑶睁开双目定睛看去,却在触及蓝曦臣的脸和手时顷刻失语,如遭重击。



蓝曦臣的鬓角被玉石划破出一道血迹,粘稠的血液正顺着他高挺鼻梁的两侧缓缓向嘴角流去,而扶住金光瑶的手,也从食指和中指的骨节处皮开肉绽,鲜血模糊。



“二哥!!”金光瑶针扎一样从蓝曦臣身上爬了起来,一边跪在他身边去扶,一边手忙脚乱地去翻乾坤袋里的纱布。



“曦臣?!”



正欲拔刀的聂明玦也愣住了,眼前这景象真是让人措不及防,以至于他无法控制的怒火也消散不少。聂明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他的二弟,蓝氏的宗主,蓝曦臣会突然出现,直接跟着金光瑶一起滚了十几阶。



那么多人看着……难道不损宗主威严吗?!



“我没事,一点小伤而已,”蓝曦臣对二人说道,他被金光瑶搀扶着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好修养简直渗透到骨子里,没露出半分异色。



聂明玦直接将怒火甩到金光瑶头上,即使并不是对方让蓝曦臣受伤的:“你简直无药可救!我算是看明白了,再这样下去非害世不可,早杀早安生!”



蓝曦臣一怔,随即袖中染血的两手紧握,将金光瑶护在身后,飞泉鸣玉般的声音难得带了愠意,道:“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?他这些天清河兰陵来回奔波,难道只能换来你一句无药可救吗?”



对付聂明玦这种人,提恩提仇俱是良策,他果然动作微滞,蓝曦臣便趁热打铁道: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。大哥近来一直被刀灵所扰,更应该控住自己的怒火,不然就算弹奏清心音也无事于补。”



“哼!看看他做的事情,看看他这个人,我就火大,”聂明玦仍然余怒未消,狠狠剜了一眼金光瑶。



金光瑶却没看向他,只忙着给蓝曦臣止血。



不是不敢,而是实在不屑。



“阿瑶,你先回去,我同大哥说,”蓝曦臣轻声叮嘱,他拍了拍金光瑶的背,道,“你头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,我没事的。”



金光瑶点点头——恐怕蓝曦臣这会要求什么,他都会二话不说答应的。他对着蓝曦臣躬身行礼,又朝聂明玦欠了欠身子,这才离开。



蓝曦臣同聂明玦谈话的声音逐渐远去,金光瑶低头看了看纱布上蓝曦臣的血,曾经若隐若现产生的那个念头,没有比此刻更加鲜明的了。



他摸了摸怀中的通行玉令,想起自己此前无意间在藏书阁密室内发现的一本曲谱,计划便浮出水面。



即使知道这样做就是辜负蓝曦臣的信任,他还是要做,更何况今天还多了一条必须葬送聂明玦的理由。



没关系,计划周密,只要不被发现就好。



金光瑶从曲谱上撕下《乱魄抄》那一页,此后半个月的时间里,他依旧挂着最和善的微笑,频繁去往清河不净世拜谒聂明玦。



金光瑶本以为一切进展顺利,计划天衣无缝,直到那日聂明玦来金麟台同金光善议事,他再次单独对聂明玦完了改编后的谱子,人走茶凉,蓝曦臣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,钳制住他的手腕问道:



“金麟台哪间屋子这会儿不会有人来。”






02


那段记忆过于鲜明疼痛了些。



狭小的屋里只有一桌一凳,其余全是积了灰的杂物,在窗户旁落了老高,连带着光线都不是很好。二人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潮湿霉腐的味道,洁癖如蓝曦臣竟然没说什么,从另一个方面也能看出他潜在的怒意。



金光瑶拿布给唯一的凳子擦了又擦,才让蓝曦臣坐,还没试探着问一句“二哥怎么了”,蓝曦臣便将一本曲谱几乎是用摔的,扔在了桌子上,荡起一阵尘土。



金光瑶咳嗽了两声,用手扑灰,目光投向书卷时,却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

《东瀛秘曲集》




“你不要做任何解释,就是为了怕误会你,我特意在你跟大哥弹琴的时候,从头听到尾,”蓝曦臣几乎是在发抖,却不坐在金光瑶擦好的凳子上,“然后以亲身试残谱……对得上的……全对得上,你怎么能……怎么能……”



金光瑶心里咯噔一声,立刻意识到他再怎么辩驳都压不过铁证,蓝曦臣音律造诣何等之高,越狡辩只会让他越愤怒。金光瑶直接噗通一声跪在蓝曦臣面前,认错的姿态做得熟练,他眼眶泛红道:“二哥……我错了,是我鬼迷心窍。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……大哥跟我父亲过不去,跟金家过不去,可夹在中间的永远是我,两边不讨好的也永远是我!”



还有别的原因,但那个原因牵扯到他对眼前之人不可言说的心思,所以金光瑶半个字都透露不了。不过就算没有这一条,单凭聂明玦破口大骂出的那四个字,也足够他一命呜呼。



金光瑶知道这回的惩罚肯定躲不了,但还是按照经验摆出软态,于是说着说着,眼泪就掉了下来:“最终,要么我被我那好父亲杀了,要么被我好大哥杀了。二哥……二哥!你也看见了,就在半月前我还被他一脚踢下金麟台,我听到他辱我,辱我的母亲……你没发现吗,在他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,都是不堪的,我没办法啊……没……”



“那你也不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杀手!”蓝曦臣平日里温如酥雨的嗓音也都变了,“那是你的大哥!还好我发现的及时,不然你真的要背上弑兄的罪名吗?!还有……你竟然……”



蓝曦臣连话也说不完整,整个人都在发抖:“你又一次骗了我,竟然利用我给你在云深的便利……盗取禁书,修习邪曲!我几个月前才给你的通行玉令,你就用来做这种事情!用我一点点教你的琴技……杀害你的一位义兄……”



金光瑶并不知道关于玉令的详细分级和权限,那块玉令几乎可以去往蓝氏除祠堂外的任何地方,而其他人则未必。在藏书室发现密室难不倒他,但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确实有点让他吃惊,想来应该就是怀中的玉令起了作用。



如果计划成功,玉令不就成了杀人的推手……也难怪蓝曦臣会气成这样了。



蓝曦臣似乎是怒火攻心,只感觉胸口一片刺痛,腥咸之感黏着在喉中,眼前黑影交错,脚下虚浮,险些站不稳。



金光瑶慌忙站起来去扶他,却被蓝曦臣推开,他只得又跪下,哀声道:“我知道,在这件事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二哥,二哥怎么罚我我都认。但是二哥……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,我好不容易认祖归宗……一旦泄露……我父亲为了继续维持两家的表面和平,肯定会将我从金氏除名,任凭大哥发落……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。是我鬼迷心窍,是我鬼迷心窍了……二哥……你来罚,我都愿意的……但求你不要把我交给别人……”



蓝曦臣痛声道:“是!是该好好罚你!我以前果然不该留手!你一直说我错了我错了,实则屡教不改,照犯不误!”



金光瑶眼泪落得更狠了,他抓住蓝曦臣的衣摆道: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,二哥,你管教我我都有认真听的,但是这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……我是错了,我对不起你,二哥怎么罚我都行……你不要生气……不要……”



不要同我断绝关系……




蓝曦臣亦不愿与他多言,直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云深的紫檀木尺,厉声道:“以前考虑到你要习琴,又觉得打在手上容易被人看出,给你留面子,所以不责手,现在不必要了。伸手!”



金光瑶半点都不敢犹豫,跪直了身子右手背后,左手摊平,结果蓝曦臣不带丝毫犹豫地直接打在了指尖,十指连心,金光瑶当即就感觉似一块石头砸在了指尖,刚刚收回去的眼泪瞬间逼出。



但他没出声,在尖叫前的一秒咬住了嘴唇,一抹鲜红染在了发白的嘴唇上。



“我说过不准咬嘴,否则我会下手更重,”蓝曦臣左手抬起金光瑶的下巴,皱眉看他嘴上的伤口,咬得有些狠,恐怕伤到肉了。他明明自己也在罚金光瑶,但看见后者伤害自己,只会更加生气,“我已经下了结界,你不用多顾虑,因为之后你哭喊出来是肯定的,但是不准躲,知道吗?”



其实责臀算是一种保护了,毕竟肉多,就是羞耻了点。金光瑶手指干瘦,打上去和直接敲在骨头上没有太大分别,刚才那一下戒尺让他马上明白,蓝曦臣说要打哭他并不是开玩笑或者恐吓,然而疼是一方面,他担心的是自己往后弹琴作滑音等指法会不灵活。



二哥不会……这么狠吧……



蓝曦臣又一记戒尺敲在指尖:“回话!”



金光瑶这回真的喊了疼,声音凄惨,他左手四指的指肚迅速了肿起来,跟雪白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。金光瑶手臂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,可他不敢耽搁,涩声道:“我知道了……我知道了……二哥,你要罚多少……”



回应他的不是数目,而是接连落下戒尺,只不过不再敲向手指,改为手心。金光瑶把话全憋了回去,感觉比刚才能忍了那么一些,但也只是一些而已,火辣的痛感片刻不歇地摩擦着他的神经,虽然蓝曦臣允许他出声,但他还是尽量将呜咽卡在喉咙里。



十多下手板后,金光瑶又猛地感觉指尖一痛,差点撑不住姿势,他泪眼婆娑地看向蓝曦臣,后者却没给他任何解释这过重的一击。其实不是因为金光瑶在受罚过程中出什么差错或者表现不好,蓝曦臣是不故意让他找到轻重规律,所有板子一个力道打下来,以金光瑶的抗疼能力很快就会感到麻木,起不了效果。



蓝曦臣不愧是云深出来的人,金光瑶很快就从刚才的神游天外变为提心吊胆,想转移注意力来减缓疼痛,却被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一下狠打扯着哭出来,撑在半空的手臂仿佛危桥一样,摇摇欲坠。



三十之后,蓝曦臣停了片刻,金光瑶以为要换手再打三十,心里松了口气,但是这罚的还不如上次一百下屁股重呢,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


“二哥……”金光瑶抬起一双染上绯红的眸子,弱声道,“你别生气了……我错了,你要还是气不过,就接着罚,责臀、责腿……都行。”



蓝曦臣缓缓摇了摇头:“我现在在想,我从前总是对你不忍心,四十条人命换的一百板子,最后都下不了手,第二日就要给你上药,生怕影响到你以后。我心理上是好受了,可对你有用吗?你知道改吗?如果你不知道,那这责罚意义就少了一半,我又犯得着让你来记恨我、然后有一天……对我也……”



最后这一句话犹如带刺的藤条,敲在心上几乎超越了方才所有的疼痛,金光瑶脑中一嗡,他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。



蓝曦臣会因为他妄图谋害聂明玦的行为,产生对他跟自己之间情谊的怀疑。




可他记恨蓝曦臣?他允许自己伤害蓝曦臣?



那怎么可能啊……



“二哥……二哥!”金光瑶想站起来,却没掌握好重心,直接扑在了蓝曦臣怀里,他撑着他的膝盖,仰头时一下离蓝曦臣很近,悲声道,“不是啊……我怎么会对你动过那种念头……你相信我,我求求你相信我!”



蓝曦臣好像听不到一样,眼神有些凝滞:“我关起门来让你跪下受罚,也许在你眼里,我与大哥也都……一样……是你所深恶痛绝的……”



“不是的!不是的!”金光瑶顾不上手疼,就去扒蓝曦臣的肩膀,眼泪落得前所未有得急,两张脸一下子凑得很近,“你不一样,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!我错了二哥……只有你的责罚我愿意接受……你今天就算打废我一双手,让我以后再也不能弹琴,我认……我都认……”



他全身颤抖,流泪道:“只是,你一定要相信我……我从没想过要害你……”



也许是金光瑶此话感情足够充沛,蓝曦臣回过了些神来,低头看向压着他大腿往前探直身子的金光瑶。那人哭得满脸都是泪水,像是经受了天大的委屈,脸颊仿佛浸了水的桃花一样。



蓝曦臣的手在空中悬了一会,慢慢贴上金光瑶的脑袋,对方眼中闪出一丝明亮,就像破开雾霭的第一道光束。他含着泪顺从地向蓝曦臣的手贴去,微不可察地蹭了蹭,然后轻轻碰上了对方的手。



“好,也许是我自我意识过剩吧,”蓝曦臣自嘲地笑笑,“我依然愿意相信你。但偷进密室,偷盗邪曲,给大哥弹奏的事情,不是你道一句歉就能了结的。”



金光瑶破涕为笑,只为那一句“我依然愿意相信你”,其它的,都可以暂时往后放一放了。



“那二哥……要告诉大哥……”



金光瑶话还没说完,嘴唇便被蓝曦臣用一根手指封住了。



“那会要了你的命的,”蓝曦臣轻声道。



金光瑶的双唇感受着对方指尖的温度,有些恍神,连手掌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。他觉得自己瞬间被温柔包裹,好像化成了一朵娇花,蓝曦臣清风抚过连一滴露水都不会带走。



“二哥还是像上次那样……让我躺个十天?”金光瑶小声猜测,并且卖了个乖,“能再找个由头让我去云深吗……我怕别人起疑,而且也能跟二哥待在一起。”



“不必了,你用绷带包好,说是夜猎受伤就好,”蓝曦臣伸手将金光瑶的左右手一并拉了出来,一白一红,对比很是鲜明,“这一回,我要你一双手,记住这个教训。”



金光瑶愣了愣。



“不会影响你提剑的,但弹琴是个力求精细准确的修行,你以后会由于这一次的伤,手指骨节僵硬,无法演奏技巧复杂和节奏过快的曲子,”蓝曦臣锢住金光瑶一双手腕,下了最后的判决,“琴是我教给你的,现在我把它拿回来。阿瑶,你认吗?”



金光瑶脑中仿佛炸开晴天霹雳,震惊到忘记挣脱。以后弹琴会有影响……二哥要把教给他的东西拿回去……虽然他起步晚,琴技本就不可能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准,可现在蓝曦臣罚他,说要夺去这个机会……难道真的要……



可琴对于他来说,既非哗众取宠的凭借,也非夺人性命的工具啊……



金光瑶盯着蓝曦臣,背在身后的右手轻轻颤抖起来,听对方虽是询问但不容辩驳的语气,最终流下两行清泪,重新跪好涩然道:




“一切都听二哥的安排,我认罚。”








——


这估计得弄个中,下😂


中挨打,下告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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